ID乃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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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自古谁无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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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拟】医学中心】——悬壶无用


食用说明:

1.医学,生物出场,两人无cp关系。
2.在世界观里,科目拟人被当做一种自然现象,不受到优待,有时代局限性。
3.一个有普通人的小故事,大概是TE结局。
如果没问题的话↓祝食用愉快……?

悬壶无用

医学少时最不缺的便是污点斑锈,把无知当善行,将迷信作良方,他也自认否认无益,一副乌鸦面具戴上,愧意暗藏,将指责都囫囵吞下去窖成药酒,接着其碌碌的救世行当。后来医学背希波克拉底誓言,总掐去开头末尾,左手如执阿克索碗,右手虚握蛇仗,只不过是慰人象征,他再不奢望神灵有眼,单留几节约束条章时刻咀嚼。

生物说他这样行路太苦,也该寻个机会尝尝人间痴恨,他则摆手说自己缺了片玫瑰色的狭小心室,泵不出独爱某某人的血。此言非虚,千百个春秋走失,医学仍孑然一身,四季常着过膝的布褂,墨绿色眸子瞧人,秋水般温吞透然,但端正得教人哑然,不敢发端半分他心。

因此无需畏惧口舌厉害,当生物发现跟进的项目算是黄了,气馁着打算缓上几日,一时兴起就去象牙塔里兜转寻他同处一阵。两人打了照面,恰如一方白皇后逢见只柴郡猫,怪诞而默契得紧,约定俗成是先吃便饭,女人留了抹口红印烙在瓷杯上,颜色酷似伊红染剂,纹路惹人,医学瞧见了,也无意纠正,不动声色地拿了纸拭去,而生物眼尖,对此举动也没什么惊奇,只由得他的洁癖习惯去。

他拿她的闲情逸致不知该如何派遣,便不多想地让生物觉无聊时就跟在身边,却没想到着实亲缘所系,教义翻两遍这女子便也能替他代课,实在省了五分气力,可虽说该趁机会醉饮美酿大睡三晚,但医学一颗质朴良心过不去,掰指算来,这届学生也是头一遭解剖大体,他依着三分责任觉得自己也须要在场。

于是生物随着亲缘步伐后脚踏进室内,隔着两层口罩嗅着福尔马林,一双妙目瞥着,含笑意打量着以难堪沉默来面对遗体的学生,白布一遮,天人两隔,政治曾说除生死外的哲学问题都毫无必要,可她只觉得死生只不过一种事物的两种讨巧模样,而生离活甚至比死还更远些,可她毕竟并非毫无慈悲心肠,懂得须是大勇识者,才愿意捐躯,于是也同实验室内所有人一齐毕恭毕敬弯下腰去。而医学最后一个起身,表情也更庄重些,他凉润双指掂起最近的一方遮布,扯开,显露出死者面目。学生躁动起来,紧绷气氛里多了几句没由头可溯的窃窃私语,但医学心下也没有怪罪,他早知看开看明是今后的事,且有的是案例教会他们。

生物装模作样咳了声,令男人转回多余心思,身形立正——“请务必尊敬些,他们算是你们的无言之师。”他张嘴,加了几分力度用在话里,学生表情因此肃穆不少,这样细节的重复并不让他感到无趣,当医学揣着颗平常心分配任务下去时,学生态度已然均可算在认真的范畴内。

绿发女子和他一起巡视,瞧着切除得凄惨的深筋膜和半露不露的胸骨柄,有一组人没推举出主刀者,便被安排插进其他组做事,便剩下一具遗体。医学走过去,预备着将对方小心放回池里储藏,生物替他掀了布,医学不经心瞟了眼那床上无生命的人形,可余光却拖沓凝滞起来,显而易见地愣住一秒。

“他恨我。”男人停住脚突地这样说,摆明的一个陈述句,却没有分毫心伤,也不麻木,倒像是与那人同仇敌忾。

生物了解对方无个中忌讳,便问医学详情,男人也坦然讲那是个招人喜爱的共事者:一个高瘦的医生,男生女相,眯起眼一副菩萨样,医学之前待在那人所就职医院里还算是有些年头,足够见证对方从哭啼啼的生手变作从容敏锐的良医。那个男人喜欢做完跨夜的手术去吃小摊,又怕着卫生存疑,就边吃边骂自己。患者里有小姑娘送花他会收着,过后再回赠去一束,且往往比争执不休的家属还要挂心久病卧床人。他后来还有个爱人,感情犹好,若偶尔早来,定是预备偷偷摸摸对着办公室镜子,用阿司匹林消掉自己脖颈上吻痕,他以为自己掩藏得周备,却不知这事全科室的人都知道。

“但可惜,这么个善人后来遇上了一场大变故,”医学瞧着死者苍白的眼皮接着说,“而后我再没见过他。”

生物一时沉默,觉着白大褂下的轻薄大衣御不住倒春寒,于是便挪动几步靠近些对方,两人胳膊轻轻碰触着。“那么这就是那位医生吗?”她最后还是颔首问了,虽然内心已然有了答案。

“不。”医学这样说,冷静中斩钉截铁,令生物意外地侧过头去看对方表情,却失望于仍是一脉子波澜不惊。

“并非是他,这是那位医生的爱人,死于癌症。”

他拿起刀具,作执笔状,开始于尸体上描出第一条细细的纹路。

“你瞧,无论别人怎样寄希望于我,我终究不是上帝,没有起死回生的神手天眼,患者才是那孤独的战士。”他边说着,捕捉着体表特征,将遗体上各部位的境界画得清晰,刀锋沿着线陷进去,镊子钳紧,轻轻一挑,揭开表皮。

“所谓医者只是解谜人,”医学顿了一下,“……去琢磨这次的死神是何等样貌,只是谈判家,拦在死神行经的路上与其讨价还价。而他关心则乱,将自己放在哀求的位置,虽然有我始终跟他一同讨论病情和治疗方案,但他错不该把我当成现世的神,每一次尝试都是在掐灭残余的火种,当他失败时,已是一无所有。

医学的乳胶手套向下探去,脂肪层,浅筋膜,深筋膜纷纷横陈分离。

“最后男人辞职离开时看着我什么都没说,像看着堵墙,但我知道他其实恨我至极。我理解,毕竟太多事物都无药可医。”

他谈完这些话,面色如常,眼观鼻鼻观心,左手又拿起另一具冰冷铁器。医学的手法看似依然那般娴熟,那样果断,于是解剖刀在所有人的预料内划下去,站在远处的学生们因好奇瞧着,而生物却因怜悯闭上了眼。

她知道那看似精准的切口即将划破只能归罪于失误的血管,无声无息。

“我一直都救不了所有人。”男人最后轻声说,褪去隔着生死的手套,而生物不愿猜测有多少亡者灵魂重量在男人眼上压着,他的睫毛颤抖着,但没有泪光。

end.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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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面具起源于16世纪,一名叫Charles de Lorme的法国医生发明,充当防毒面具,来医疗染上瘟疫的病人。因为戴上这种面具的装扮很像乌鸦,和死神,所以令人联想起13世纪的黑死病,很多人错误地认为其起源于13世纪。
*《希波克拉底誓言》是希波克拉底警诫人类的古希腊职业道德的圣典,是2400年以前相同中国孔子时代、向医学界发出的行业道德倡仪书,是从医人员入学第一课要学的重要内容,也是全社会所有职业人员言行自律的要求,而且要求正式宣誓。
*古希腊神话中的健康女神——阿克索Akso
阿克索(Ακεσο,Akso)是希腊神话中的健康女神,其形象为一个年轻女子,手持装有蛇的碗,她是在希腊宗教中主司卫生安全、医药治疗的医药女神。阿克索碗指药学。
*伊红(eosin)为酸性染料,将细胞质和细胞间质染为粉红色。
*深筋膜,也称固有筋膜,位于浅筋膜深面,由致密结缔组织构成,它包围着躯干和四肢,
*胸骨柄,这是一个解剖学概念,位于胸骨(即前面两边肋骨中间的那部分)的上部,两边的锁骨中间,顺着胸骨下段往上摸直至有一个向后倒的结构就是了。

PS.离我所想的那种感觉还是差了几口气……有点对不起专业【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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