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乃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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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白塞 宫守贵圈乱】雪停之日 迷途知返


Waring:


ooc的第一人称,伪文艺慎食。

This is the poem of the air,

Slowly in silent syllables recorded;

This is the secret of despair,

Long in its cloudy bosom hoarded,

Now whispered and revealed

To wood and fie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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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日复一日令人厌倦的雪景。


塞望着我发呆,眼神却穿过我望向了虚空中的某一点。


这是小白常坐的位置。


我看着熟悉的桌椅,回转的木纹深深浅浅,平滑光洁。


不过人工印制的产品。


塞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双手托着下颌。一缕暗红的发梢停歇在面颊上,阴影落在一旁,但她丝毫没有拨开的意思。只要塞想的话,心理活动是不怎么表现在脸上的。所以我看不出她的心情,但我知道塞在想什么。


因为我了解她。


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无聊的寂静。


“塞,这样等下去会来不及的。”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她很快眨了眨眼睛,这时候疑惑倒是清楚明白地写在脸上了。然后停顿了更长时间后,塞接着问:“什么来不及。”


但她的语气却暴露了,没有升调,只有附议的请求。


因为塞并不了解我,但她知道我。


“艾丝琳若是先开口,小白一定会答应的。”


我把显而易见的事实说出口,耳边有肥皂泡噗地一声破灭的幻听,塞平静又不带怜悯地望着我的眼睛,如同对着敌手——不是因为我说过什么,而是在猜测我什么时候了解这一切的。


她的亮银色铅笔在桌上滚动,划了四分之三个圆后由于摩擦力而静止,笔尖正对着我。


好像是想要趁我不注意时把我戳破似的,但我了解塞只是看起来很精明罢了。


“她回国之前很可能会说出口,你的时间不长了。小白她……不会让即将离开的人感到伤心的,毕竟她是迷途之家啊。”


其实说这话的我已经是完完全全自暴自弃的状态了,半真半假,小白确实在犹疑,但是早已能看出偏向哪一方,但她有时候又太过于温柔以至于蒙蔽掉理性,这些我都是知道的。


小白是很好,但是我依旧不明白塞喜欢的原因。


也许是只有我将她妖魔化时才能觉得有某种理所当然。


“是从秘境取得幸福么?胡桃你的激将法也太老套了,我不会做无把握之事的。”


手指一推并不存在的单片眼镜,紧张时她总会做这样的无意识动作。


毕竟我知根知底。


塞祖母绿的眼睛很漂亮,我一直都在意着,但只有小白曾以平平淡淡的陈述句语气说出口,从那时开始我便意识到所谓的差距。和往常一样,随着她不间断的注视我逐渐迷失在那暗色的湖底。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就这样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否则,这双绿色的眸子即将会染上洗不去的灰蓝,可以想见的一去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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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作为你的朋友,”我默默地将“最好”二字吞回去,不带一点声响,“我不得不提醒,你与她的本心我可是看了整整三年。”


这是实话,不善交际又身材矮小的我朋友不多,小高时因为宅地相近便与塞相知,后来又认识了同一条路上的白望。很不可思议的,我以为短暂的联系却一直持续至今。


只不过光阴流转她们长大了,向着应许之地越走越近。我却还是挂在枝头的青涩果实,在后面遥遥地望着。


胡桃是很难切的,而且他们总是以为自己知道切开后是个什么样子。


从手中骨碌碌掉在地上,结着痂的硬壳流着绿色的脓。


所以就被遗忘,在未成熟前腐烂掉。


我常常有是小白夺走了塞的错觉,这也是事实但却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她从来不会故意为之,就会有其他人被引诱至迷途,毕竟尽在眼前的幸福是谁都想要的东西。


包括处于境界线上的塞神。


可是我所迷恋的却是隔离两世的境界本身,又该怎么办呢。


“我担心不过是自作多情。”


“但小白并不是自作多情的人,她对你的态度我这个局外人不是看得很清楚吗?”


又开始说傻话了,自己不也是有很长时间都在自作多情吗,局内人什么的不是现在还是吗。


但我是胡桃,是被年轮遗弃却被塞所信任的胡桃。


我的话,是说给她听的。


对面的塞又拿起了那支亮银色的铅笔低下头写写划划,我知道说过的话她会记得,她会考虑,然后执行。


面对铅笔壳的反光,我将视线游移到红色的领结上。


塞,你还嫌遍布窗外刺眼的银色还不够多吗。


雪乘势越发地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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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机室里的人流很少,大家都沉默着不说话,眼神向下。


在去的路上,我不经心便注意到塞和小白一直走得很近,自己常是走着走着就被无意识地挤到后面去,意识到这一点时心脏有种麻木的钝痛感,但却没有想象中的失落。像剥着花树的树皮,硬硬的木疖,摁下去麻痒微疼,反倒隐约有些满足。


于是我便干脆和丰音走在一起,口中呼出的雾气渐渐模糊了视线。前方的人与物都变成了或大或小的色块,有规律地蠕动着。


依旧是雪景,岩手一成不变的雪景。


艾丝琳走在最前面,常常是刻意放慢了步伐,单薄的身子僵硬地拐着弯,但她一直是个不似柔和外表般坚强的人,她会因愧疚而哭泣,却不会因为伤感。


画板被她护在胸前,上面是大家一笔又一笔合作完成的全家福,我闭着眼仍能想见上面的图景——熊仓老师的眼镜,丰音的檐帽,还有小白弯弯绕绕的眉毛,六个人拉着手,背景是大大的雪人。


那是真实发生过的记忆。


被我们执意要送去的还有县大赛优胜奖杯,但却因为超重不了了之,从东京回来后,我很多次都发现丰音缩成一个巨大的团看着奖杯上的字,恐怕她还是觉得是自己的过失吧,于是我后来把它藏在储物柜里,没有人想让爱哭鬼因为心愿未了而自责的。


那是曾维系我们的,今又闭口不谈的意义。


终归是来到登机口,照例要说一些临别赠言了,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丰音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所以当我听到提示音响,看到艾丝琳扔下包裹向白望跑去时便阖上了眼睛,依稀分辨出她是向着脸颊亲吻。这并不过分,甚至可以被理解成外国的礼节,我以为小白一定会接受的。


然而,我没有听见丰音的惊讶,也没有听到艾丝琳的低语,于是我慢慢睁开眼睑。


小白依旧站在原地,垫着脚尖的艾丝琳脸上只能用错愕来形容,浅金的睫毛不自然地抖动着。


因为她稍稍错开肩膀,避开了这个吻,于是变成了二人之间一个姿势尴尬的拥抱。


我正想着小白怎么会这么不近人情,根本不像是平日里聪明过分到不可捉摸的她,接着,我发现了原因所在。


小濑川白望的目光正落在闭着眼的臼泽塞上。


第一时间无法掩饰的本能,凭直觉探查方位的默契。


这是境界线上可望不可即的迷途之家,无论是何人再向前一步只能画地为牢。


可为什么明知有危险还要去探查呢?


回过神来的艾丝琳慢慢收回身形,只是低着头像是只受伤的小兽。


她喃喃道:“对不起,我冒犯您了。”


艾丝琳说完这句生硬的日语,挣脱了丰音的挽留不顾小白的道歉,直直地冲上了登机口,只留下越来越小的背影。


白望,你为什么不明白,迷途之家的幸福不能任性给予。


从来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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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往常一样坐在小白的腿上充电。


小小的膝盖上摊着书本,有断断续续的勾画痕迹。长时间以来小白和我都养成了一种默契,每当我的目光在哪里犹疑许久,她会察觉到这一点然后询问有什么地方不理解。


她的眼神总是让人觉得空洞而不可接近,但却总是能够落在细节,因为小白是个敏感温柔的人。


她的手松松地放在髋部,虽然并非不适却让安静下来的我有些在意,正当低头看去时却意料之外地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赤色。


茜草的红色薄薄地施在小白的尾甲上,随着手指的摞移有光圈划过——这是曾占据我所有视线的红色。


等到发觉自己已经呆滞了太长时间时已经晚了。小白低下头,下颌贴近我的耳朵,躯体被她柔软的身子覆合。


“胡桃,在想什么呢?”


“只是单纯的发呆哦?”


没有慌乱,我将注意力漫不经心地转移到书本上,却发现自己虽然看得懂每一个字,却无法连贯地了解个中含义。


“在想塞的事吗?”


一语中的。


我本能地摇摇头,却又想起自己是塞的朋友没有什么需要掩饰的,结果是接着愚蠢地点了点头。


做完这一系列不经思考的动作,我想糟了。


但聪明的小白并没有疑惑许久,她将未凃甲油的左手小心妥帖地敷在我的左手上。骨节分明指端修长,这让我很是羡慕。渐渐的,她手心的温度浸润到手背各处,让分明是紧张的我不自觉地安心下来。


“不要怕,以后还会见面的。”


她抛出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我一时无法作答。


小白究竟是如何理解的呢?


但须臾之后,我便知道了答案。


“就算如此,我也不是塞最好的朋友,然而你是。”


真是聪明到过分的小白。她不给我辩解的机会,沉默着一遍遍摩挲着我的指缝,虽然被蹭得痒痒的,却并不讨厌这样的接触。


小白没有丝毫能让人讨厌的地方,这就是她的讨厌之处。


换句话说,只是羡慕罢了。


于是,我听见自己说。


“湖绿和灰蓝也是很搭的。”


小白发出浅浅的笑声,左手该换姿势横握住我的手心。


“胡桃像是长熟了的样子……可以这么说吗?”


丝毫没有资本嫉妒的我只能静默地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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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音在找你,看起来是很急的样子……啊,小白也在啊。”


塞匆匆地从门后露出半个脑袋,步伐略微有些慌乱,果然只是个“看起来”很可靠的部长呢。


我静悄悄地腹诽着,却又同时思考着丰音找我的原因。


“原因她没说,不过胡桃你还是赶快去吧。”


塞倒是贴心地进行了补充说明,但基本上……有没有区别都不大。


“小白、塞,那么等会再见。”


扶着小白的膝盖我嘿呀一声挺直身子重回地面,向门口进发时余光扫到塞正反方向朝着她走去。


于是便知趣的没有再回头。


等候了许久的丰音靠着玄关的墙角站得直直的,真不明白,如果是想要隐藏自己存在感的话这样白与黑的对比反倒是显得更突兀了不是吗。


正想如同往常一样打个招呼,却觉得她很是拘谨的样子明显不对劲。


我拉好衬裙,走近后弯着腰想要看看檐帽下她的神色。


但是丰音却像是有些畏缩地眨眨眼,把墙角挨得更紧了。发现是我后,她锈红色的瞳孔猛地紧缩,如果不是带着有些迟疑的表情还真是吓人。


“鹿仓同学……”


每次被丰音这么正经地称呼都让我有一种做错了事的错觉。不过她今天确实有些不大对劲,难道是我真的做错什么事了吗?


“我们很快就要毕业了,在此之前……”


不,收回前言,这比做错事严重得多。


接下来可以预想的是,她所想要表达的愿望,我无法实现。


“……我想要对鹿仓同学表明自己的心意,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知道自己一直都很喜欢鹿仓同学……”


这么看来,丰音果然是把我当成座敷童子之类的什么东西来迷恋了么。


可爱的小东西?也许是吧,但我并不是呆在这里就能乞得财宝。


“丰音,虽然现在打断你很不好意思,但我想问问你,你说'喜欢我',然而你真的分清楚迷恋和喜欢了吗?”


没有经过再三思考,心里的话就像豆子一样啪踏啪踏地掉落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喜欢我呢还是与我相处的感觉?”


不对,不是这样的……


她的头更低了,几乎快要埋到胸前。只有清丽的声音从衣领上冒出。


“区别……是什么呢?”


“迷恋的客体可以是物啊,喜欢是更加长久的东西。丰音,你有没有想过会有别人的嘲笑?”


“有,但是……”


“这不是你一厢情愿的东西,别人的嘲笑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而仅仅是因为你是什么。”


“我知道。”


可是,如果不这样的话……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要是答应你的话以后会怎么走,你是打算去打工的吧,可是我还需要上大学。”


“在此期间我会努力工作的。”


“可避免不了的是分离吧,你有信心面对数年的时光、面对父母的催促、面对同事的疑惑等等这些问题吗?”


丰音没有接着回答,发梢的阴影下传来了轻微的抽噎声,我想踮着脚尖将眼泪从她的脸上拭去,却像是被铁钉扎在原地,无法住嘴。


“丰音你还是太过幼稚了,不是你对别人还有怎样的感情,别人就会以同样的热度来回报你的。”


恍惚间,明明是自己的声音却像是别人的告诫。


她的哭声迅速地变大,作为始作俑者的我却开始不知所措,说话过于直率在别人耳中听起来一定是恶毒。可是,不止这样,听到她说“喜欢你”之时,我就把丰音当做了那个同样开启单曲循环的自己。


那是我对懦弱自己的咒骂,不是丰音所要承受的东西。


从一开始分明就是自私的宣泄而已。


但是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失去了安慰的资格,不能再做好人,连“对不起”也梗在喉头无法说出。


已经在人格上否定了丰音。


抛下她,我也没有回到部室,而是披上外套从另一面的楼梯回家去。


最终还是可耻地逃跑了。


远远地望去,丰音仍在原地,向着室外的檐帽上积上了一层雪白。明明是那样高大的身躯,远处看却是一样的瘦小。


仿佛白茫茫的天地间只剩下被侵染成黑色的她。


讨厌的雪飘摇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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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来到大学的第一个秋天,自以为忘怀高中里发生的一切的我看见庭院里火红的伊吕波枫树时,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塞。


我该明白的,这思念从未断绝,只是积郁成团,让人看不出原本的模样罢了。一旦找到线头就能恢复成毫不褪色的过往。


于是在宿舍独处时,我抚平单色的压纹信纸,提笔,落下一行行在别人看来很难与我的形象联系上的工稳字体。


明明是盈满了三年的思念,却竟然徜徉恣肆无可收拾,本来打算是娓娓道来的心情却渐渐汇流成河。


现在的我终于能跨过名为“挚友”的境界线去坦白一切。


将一次即就的信纸折好,却浪费了好几个信封。总是写不好“沢”字那一捺,不是划破了纸就是在收尾时因为停留太久而晕染。


写好塞的名字时,不知为何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若是现在切开胡桃,想必里面是空空如也的吧。


一个人踟蹰着来到学校的红色邮筒旁,水汽在铁质上凝结成一片湿嗒嗒的细雾,却像是被什么力量阻挡般一直没有滴落下来,仅仅是留在表面等待着蒸发。


同样感受到这股力量的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放弃投入信封。


说到底,倾诉这一行为本身就是心存侥幸和不甘心,我不需要道歉,更不需要怜悯。


很明显,已经输给小白了,所以不想再输给自己。


于是我毫不迟疑地将字纸取出,摘下一片有着细小脉络的枫叶压平放入,然后寄出——信封掉进信筒时没有一丝声响。


但我知道的,宫守三年来漫长无期的雪,终是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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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私以为宫守二轮游的悲剧根本是因为塞这个部长抽签不给力。

PSS:熊仓敏老奶奶可以含笑九泉了【计划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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