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乃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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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日之晖

太浪漫了太缺德了 呃啊 神与人 人与人 异质者的主体间性 借壳与还魂 拥抱和扯落

我永远喜欢物数和大林子【跪


柯西的裤子:



一诊前灵感突发的无稽之谈。自高三以来感到自己的写作

能力与日递减,十分担忧,于是作此测试。写完一看,果然退步神速。




相关系列:【短篇】前夜 

严格来说是前后篇的关系,因为手机上不想做超链接就不做了【。】




姓名索引

埃尔文——物理

艾达——居者——神学

斐德洛——哲学




bgm:没有




以下正文。







十七或是十六世纪的某个日子里,埃尔文与一名神明相恋了。他向神明许诺道,要与祂一同建立一方伪神尸骨上的崭新世界,神明点过了头,这就是他们简单婚礼仪式的全部。没有橙花与玫瑰,没有手捧圣典的牧师和趾高气扬的圣水。神明远在云端,看不见这些有别于祂管辖范畴、或是前任神明遗留下一小片残躯般的物事。总而言之,对忙于搭建新世界框架的神明而言,这种程度的祭献实在无关紧要。




神明的名讳为理性,借着埃尔文至亲至爱之人的躯壳降临,与那位的精神紧密契合在一块。此前埃尔文也曾觐见过上一任的神明。现在名为艾达的前任神明提及此事时毫不掩饰地嗤笑:正当那束注入我灵魂中闪现的阳光与我结合交汇之时,你们并不真正在场,却肆意闯入神殿毁灭了众信徒近十个世纪的牺牲献祭。神学不再是那个天国使者、圣徒化身了,他的时代结束得好像天使洁白羽翼被干脆利落折断时发出的那声清脆响动。如今他甚至拥有了自由习得使用三十六种我、七十二种你、一百零八种污秽话语的权利。




然而那又怎样呢,神明只是他爱人的一个光耀头衔,世人对祂的信奉、渴求、乃至不可及的爱又和他们的亲密无间有着多出三个九重天的距离。每每思及此处,埃尔文便从稿纸中抬起头来,凝望与他一桌之隔的神明俯首计算的崇高身形,用热切的目光和嘴唇亲吻祂每一个指节。




埃尔文或许以为过,这就是全部了。







起初非人之物的异质性并未现出端倪,神明待他亦无不同于祂成为神明之前、两人携手行到这大陆各处去的时日。埃尔文会梦到他在尚为幼童的年头里随从师长在远东异国游历、两人并肩坐在青瓦檐上欣赏皎洁明月的那些夜晚。而当醒来眼见着昏暗的床榻和面貌同记忆中并无二致的神明时,他便似乎被困在了那副幼童的躯体中,只轻轻抓着了他师长起了薄茧的手指,不敢再有多一步的动作。




神明偶尔会与他肌肤相亲,多数情形下是对埃尔文冒险试探的回应,也少有祂主动上前用嘴唇触碰他前额的例子——这类兼带有神圣祝福意味的举止往往会演变为更进一步、甚至是有些激烈的亲昵。但总在得了神明应允后,埃尔文才小心翼翼地向前迈步,就像从前他们在其他任何事务中所各自抱有的态度,就像处于峰顶拥有为正潜能而摇摇欲坠的巨石,就像战战兢兢地怀着一玻璃盏空气而不叫它摔碎。浮沉在这稍纵即逝的平衡边缘,于他是探险、是冒进、是纵使粉身碎骨但仍要触摸那种切近的一类举措。于神明而言——后来他纯作缅怀时方才明了——却大抵只是诸多神恩中较为特殊的一样罢了。




18世纪一来欧洲颇不太平,耳闻目见的往往是何处流血何处革命的案例。他记不清是政治还是美学(总不可能是历史)送他上马车时殷勤嘱咐了句“好自为之”,但共和国的学者被斩首那一日他的确在场,尽力安抚着他幼小同道人的悲痛。当时祂是否也在?是否同祂的信徒一道,在广场一角、卫兵阻拦下做无谓悲叹,或者滚烫鲜血和咸涩泪水也无法触及祂冰冷神格一丝一毫?神明对死亡本身并非毫无动容,随之而来的各类炽热情感却着实和祂分居两处,以前不是,现在或许。平日里诸多线索汇聚成这个既真又伪的命题,埃尔文却不得而知。他怀里年轻却不再稚嫩的化学也不得而知,只抓紧了他的衣襟。




自脱出是非之地后,埃尔文便成天在机械或者稿纸中打转,有时抽空教导后辈,与他的神明往来倒是较以往少了很多。他心下想着这并非刻意而为,不过总免不了心存芥蒂或是一点心虚。但他总免不了间接看到对方的信息,也从当事神那里直接收到过数十封信件。大多谈论的是他们已有初步建制的机械宇宙,夹杂着各派哲学家的论战和质疑,一些对神明本体立足地的用各种语言写就的“尚不严格”,以及前任神明残余拥趸挑衅。这样的行列间总是挨得很紧凑,余下空间也难以插入一句半字的温存。神明所做的只是点到为止地提起几句教诲、几句叮咛、几句年长者对后继者的期许与肯定。




你根本不了解自己遇上的麻烦。埃尔文在黑暗中几近咬牙切齿地对假想的那张面庞嘶吼,他是重构与质疑的常客,对那般震击与撕裂的疼痛并不陌生。你等于站在和艾达一样的境地里了。不、远比那更糟——你被自己的利剑刺穿了胸膛。你罔顾一贯原则,抛下一干信徒或非信徒的质疑大步迈进,甚至颠倒正负界限,这简直——




简直就会是你做的事。他幻想的面孔用那类温和的口吻回复他,更类师长而非神明。这话语平静得有些讽刺,但埃尔文没有发怒,尽管他手背确乎青筋暴起。很快这一切便沉寂下去,随着他矛盾而无望的祈愿一道化为无形了。







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初为人父,看不清面庞的妻子疲惫而慵懒地斜倚在他的肩头,同样看不清面庞的婴儿沉睡在他臂弯之中,轻盈、温暖而柔软,好像他幼时偕同师长出游时蜷在路边、后来蜷在他师长怀里的幼猫。茫然如重锤的幸福感击中了他,令他头破血流筋骨破碎。他侧过脸,想要亲亲妻子因生产而被汗水润湿的鬓角。软乎乎的婴儿在他的怀抱中蠕动,与他的心拍连接共鸣。一下。两下。三下。




他侧过脸,撞进那双他再熟悉不过的蓝眼睛,被一股陌生的喜悦和生气裹挟。像是熄灭在某个海港的余烬奇迹般地被重新点燃,他在其中看到自己的面容,看到火种切实的形状。他祭献的爱情成为了她唯一且无尽的动力源,他的妻子比他能够想象的还要更加依赖并爱戴他。爱戴,他从未想过扮演它的宾语,如今胸腔里鼓噪的无数嘈杂词句在爱戴的带领下冲刷着他空白的头脑。他在无知觉中放开了手,向后踉跄几步。他不明白缘由,或许只是想把这场面看得更真切吧。他的师长曾教导他……教导他……他伸出手去了吗?或许没有。他呼唤着谁的名字吗?大抵是没有的。他曾与谁携手同行,彼此允诺忠贞、爱情与婚姻吗?他想不起来。




“醒了吗?”




梦境轮廓散去,他侧过脸,他的神明端坐在床头的高背椅上,只微微俯下身来查看他的情况,抚摸他的前额,并用同梦中别无二致的蓝眼睛平和凝视着他。也许他的怅然若失还是别的什么被从梦中带回了现实,神明如镜的眼瞳反照了一切,镜子本身却无动于衷。埃尔文对生出这般僭越的妄想的丑恶自我陡生厌恶,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真实。




见他不答话,神明直起身来,稍稍拨开了窗帘,让白昼灼眼的光亮直刺到他眼前。“我已经派人去数学院那边推迟会议了,你还要再睡吗?”




确实是神明的口吻。没有特殊的自称与尊号,本身却带有如临云端的隔膜与异质。明明说着关切言语,传到他耳中却成了不可违抗的神谕。但神明本身对此毫无察觉。埃尔文僵硬地扯动嘴角,一半宿醉使然,一半奇异心绪。过量的酒精确实让他有些昏沉。这种东西虽不至于危及永生者性命,其余副作用却与常人无异。他狼狈摔下床,又扶着床头柜晃悠了好一会,才勉强从飘飘然中把自己拉下来。




“你确定?”自云端而来的声音在他身边萦绕,“我记得你三点还有个和化学一同出席的开幕式。”




提及化学,他总算从昏沉的大脑中揪出一条线索。前一日他确实是和化学、生物一起,跟着一帮科学院派去城东酒馆聚会了。他稀里糊涂喝下半桌子酒,心中杂念却没有纾解半分。大概是化学见不得他这般颓唐,偷偷通知了那一人,他才在也许是午夜以后被他的神明送回这里来的。在那些最急切的时代过去后,神明从不在第二天凌晨入眠,这般事态算是打破祂惯例一条了。




在埃尔文出神的当儿,神明已将他扶回床沿坐下,转身端来一杯什么东西。见他双手颤抖不成动作,便揽着他的肩背,让他倚在自己肩上喝了。饮料气息苦涩而明朗,这大抵是游历年代习得的东方技巧将他的知觉唤回许多。他依偎在神明肩头,并在自己灼热呼吸吹拂在对方颈项上时,从二者皮肤接触之处分享神明瞬间的停滞与不安——后者纯属他武断揣测,前者却着实使他心下平定不少。




他感到拍抚他脊背的手节奏渐缓,他呼吸频率也越发平和。在对方以为他终于睡去而准备抽身离开之际,他猛地按在神明腰际,迫使祂侧卧而与他平等相视。他的目光生硬描画着对方轮廓,企图从那全然不同又如此神似的面容中找到一星炽热火焰,尽管千万次尝试已经让他知晓何为徒劳。




他们间如此切近,近到前额相抵、呼吸相闻。然而那蓝眼睛中投射来的目光仍然自遥远云端而来,并未因此情景而亲昵半分,连惊讶也是稀薄的。神明高高在上,神明的子嗣只有那崭新框架一座,公理为骨、定律为肉,与他心拍相接,随他指尖震颤,却冰冷而坚硬得足以支撑同样新生的愿望。




他感到最后只有柔软温暖婴儿无声无息从他怀中滑落,融入大地的黑暗中去了。







在最初也是最终的那一阵剧烈疼痛过后,一切都弥于无形了,留在他脑海中最后一幅鲜活明晰图像是构筑者空洞而悲悯的浅紫眼睛。在巴别塔上,在理想乡中,在与世隔绝的最后一方净土,前任神明被迫放下了一切权柄,转而必须拥戴祂从前的囚徒。祂抛给祂继任者一句诅咒亦是祝愿,那低语在风中飘散到世上每一个角落,唯独不能侵入新神御座分毫。




他忘记了那句话,转而投入神明的职责中去。




既已被重塑为理性本人的泥胎偶像,萦绕周身如跗骨之蛆的烧灼也不复存在。他恍若悬浮于云端,造就崭新框架的手笔纯熟而如呼吸般自然。他坦然接受人类中佼佼又佼佼者燃尽生命对他致上的无限敬意,他俯瞰众思想在理性威压下接连战战兢兢低下头去,他承载着集体无意识的期许并回应着那份永无止境的祈愿。他独一人在尽端高台上捧起圣杯,捧起他的外延,在杯中荡漾的清水里只看得自己的脸。一生万物,万物归一,他便是被寄予了这般愿望的神明。




神明端坐于纱帐之间,朦胧地看着人群裹挟着时间在眼前流淌而过。目睹同一种苦难无限次上演也没有将他磨损到足以称作钝痛的程度。触动并非没有,但只有在模糊与不真切中小心把握那些划开帷幕的尖锐呼喊,才能恒定在这样一种超脱云端的观察者姿态上。理性并未过问他在这方面的意见。理性以不容置疑的态度降临了他。理性是他的利刃、他的脊椎、他神格最毋庸置疑的一部分。他别无选择。




难道要让别的什么人来承担这责任吗。




与他朝夕相处过的孩子长大了。年轻的信徒回到他身旁,将与以往相比截然不同、但又同样浓烈的炽情祭献在他的神坛上。他曾爱这孩子如同珍视眼中嫣红苹果,现在却拿不准该对他抱定何种视角——青年血气方刚,独一人穿过荆棘地,又要踏上创造新世界的征途;青年意气风发,在属于他的黄金年代中,他无需为任何传统与桎梏稍作收敛,连前任神明都避开他耀眼灼人的光芒;青年自矜而自卑,狂妄向他学派声称“数学不过我工具一种”,又在夜间同寝时近乎崇敬地亲吻他的神明;青年贪得无厌,前一秒向他允诺了新天地,后一刻便伏在他膝头低声忏悔或祈愿,理性神明的“人之爱”。




倾心相爱,平等往来。不是慈爱,不同怜爱,亦非垂悯之爱。青年向他要求那与被祭献上神坛之物同等性质的回报,但他做不出神明范畴以外的回答。




圣杯不是万能的许愿机。




于是装着什么东西的玻璃盏破碎了。青年依然常常来访,应下他关于留宿提案时也不带异样神色。但青年觐见神明时除去炽情,又多了一分压抑恭谨,绿眼珠里浸下深暗痕迹。这形同囚笼的情状叫他心中尚且空白之处骤然缩紧,而他尚离缘由有一整个无穷小量的距离。以是他从不拒绝由对方起头的亲昵可能,用除去说教的方式抚慰对方对他而言有些陌生,具体到个中感受的层面甚至多有不豫之处,仍然抵不过他见得青年那几近悲切的神色纾解,与他十指交扣,并如初降世一般在他胸口处安眠时那奇异的心安。




尽管他只是隔着什么窗子触摸这场景罢了。




神明御座并非坚不可摧,但怀有冰冷坚硬理性之人大概是能走得远一些的。前任神明凭着信仰之塔妄图触摸上帝之城的计划他也大致了解并作冷眼旁观,只因那方式缠绵不绝,间或还受着“宗教特性”的干扰,最为严重时将神学本人意识都夺去。很难说目睹全过程的现任神明当下作何感想,存留在他记忆中的仅有一个祈愿。另一个祈愿,出自尚且为人的居者兼囚徒,与常人心愿无异:愿自己所珍爱的得生存,并着自己的意识、理想与追逐它的权利,同常人一般活着。不要迈进,不要寻求终极,不要踏出界限一步。




永生者可以在无尽旅途中残存下人本来的姿态吗?他向着无意识发问。随即得了只得他一人听见的回答。




自那以后,他就是理性,理性就是他。




如今神明挣扎在御座崩毁的边缘。帷幕破碎,纱帐消弭,于是他得以切身感受久违的自己。智慧如他也未能预言,仅距他跨越无穷鸿沟不足一个世纪,纯白美丽的直线架构便轰然崩塌。新世界业已建成,它“在理念世界的投影”却不复存在。是时高塔残基仍在,冷眼旁观的主客体互换了位置。




下一任神明会倏忽降临何处呢。他沉浮于清明与昏睡边缘时,这个问题浮现在茫茫脑海中,令他意识为之一凛。事与愿违。徒劳无益。不行,我不能,你无需。破碎不成句的词汇杂糅在他骨肉之间,他陡然挣动起来,探出手去欲扯动枷锁,却碰着了谁的面廓。那人脸颊湿润,但他坚信青年不会落泪。伴随“万物之理”的祝福而降生的青年骄傲如火焰和明锐锋刃。那孩子该笑,或者盛气凌人地去批判、去嘲弄,他该去看着他与神明许诺下的未来,他不应留在此处。




这类口吻并不似往昔神谕,于是神明得以了解自己当下处境。只因他不愿把这枷锁交给最可能的继承人,才凭着这残躯与废墟多苟延残喘一阵。那又能有多久呢?在干渴与脱力中,神明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然后他看见日出。




那是足以让他想起某人明亮温暖发色的、鲜艳明丽的红。有一条路直向着朝阳而去,有一双手径直将他牵引。走出纱帐,走下神坛。不再是神明的永生者手脚被荆棘和岩石划破,同样鲜红的液体汩汩流淌在地上,给几个世纪来献祭的枯萎炽情重新染上生命。




他握着那手。起先的引路人是斐德洛,他思维世界的久居者对他说了什么,他听不清;随后的是女性柔软而有些粗糙的手,令他的心拍骤停,涌起的却是空洞感怀;其次是那双将他钉上异端耻辱柱、判他罪的名为“有知”的手,冰冷全不似活人,但力道大到让他在途中踉跄数次。最后是谁的手?他感到对方指腹中有一枚金属戒环,象征一道契约、一次宣誓、一个长夜结束破晓来临的婚礼、一种平等交互、倾心相爱可能,与他自己的磕碰摩擦,但他此前为神明之时全然无知。




然后他睁开眼,望着了近在咫尺属于人类而非神明范畴的熟悉面庞。




“日安。”他尽力起身亲吻埃尔文双眼,不纯作安慰而夹杂着真实炽情。“我回来了。”




end








没有什么可说的,就是对物数两人16-20世纪初一个关系的概要总结。是说求而不得系拿过来其实也很适用甚至还有趣的【。】想想我真情实感他们三年cp磕法好像也换了很多【……】

完了,年关将近我好想缺德。人类的快乐源泉来自缺德。

想想今天我也成年了,而且明天考一诊【不如说是市教育局送给我的成年贺礼】,心情相当复杂,不如摸鱼使自己快乐。

不得不说毕业班是非常破坏人的创造力的。【逐渐丧失语言组织能力.JPG 】

本来想祝各位期末考好,但发现好像大家都考完了【。】那就提前拜个早年吧【?】,新年快乐。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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