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乃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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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组短打《立场》

一 

当紫大人听到博丽巫女自杀之时的反应还是很出乎我的意料的,当时的紫大人正在准备丑时对人间之里的进攻事宜,听到我的报告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以示了解,神色如故,手执一杆毛笔,在妖书上落下的字体依旧瘦长峭利。


若无他事就退下吧,她这样吩咐道。于是我便微微鞠躬退了两步走出了内室,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她实在太过冷静了。


虽无冥界公主那般熟捻紫大人,可百年来,察言观色之道却也是无师自通的,又怎么会认为紫大人真的如其表现的一样从容。然而,现在并不是为此去担心主人的时候,我尚且将揣在袖子里的手拿出来,稍微活动了一番,她托付于我的任务还很繁杂凌乱,并无胡思乱想的余裕。况且,若由妖怪的立场来看,博丽的自杀实在是消除掉了一个极大的不稳定因素,百利而无一害。

 

踏踏、踏踏。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向玄关迈进的脚步有一瞬间的放缓。是了,巫女之死并不是意外,一切尽在紫大人的掌握中,这也是其中一环。我早该知道的,主人不会沉迷于任何事,哪怕是所谓的博丽,更何况是一枚棋子,一具傀儡。


唯一让我感叹的,是她竟然能够骗过灵梦的直觉和我的推算。


看来,我仍是未真正读懂紫大人的意图,恐怕在今后的漫长时间中都将会如此了。


离丑时还有两个时辰,人间之里中的其他势力还未安排妥当,我暗暗地盘算着,稗田阿求被要求不得离开宅邸半步,反应异是激烈,若有必要,会考虑交由阎王提前进行转生程序。半兽那边我倒是早与藤原妹红交涉完毕,现在大概是被软禁在永远亭了,而其余的非人,则也采取了明哲保身的态度。                 


终于要开始了,为了重构幻想乡的平衡。


在推开门之际,我强忍住所有向后望的冲动,然而,不用特意去看,我脑中已经描摹弥刻出了所有细节,那早就永久性的储存在记忆中。


身后有一张小小的被装裱起的相片,由黑白点阵组成的橙笑得依旧很甜。


二 


知晓紫大人和博丽灵梦的关系是在四月以前——当我一次在神社寻觅紫大人的踪迹却无意撞见敞开门廊侧一抹红紫交织的衣料时,便明晓了一切。

 

紫大人并未掩饰什么,她不需要在我的推理能力前掩饰,只是整整衣物勾起嘴角,对着光影交错下一个暗暗的轮廓说道灵梦我要回去了哟,下次见。

 

也许是一时间没有想到该做出怎样适当的反应,我顿了顿,便忙不迭地跟着紫大人向正殿走去,连打扰了这样的话也梗在喉头并未送出。

 

这下次见就逐渐演变为了次次的神社留宿,我并未点破更也乐得清闲。只是偶尔会提醒紫大人不要去的太勤,巫女调解化合的体质与主人的妖气在如此极端亲密的情况下会互相侵蚀,然而当局人如紫大人者当然自有分寸。

 

只是有一次,她掂起我的下颌似笑非笑地说蓝,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啊,为何是她。我自然知道所指为谁,于是毕恭毕敬地低头说道在下以紫大人的抉择为准,不敢妄语。她显得很失望的样子摆摆手说道你真是个不可爱的式神,明明刚被打败时那股子盛气凌人的样子还是很有趣的嘛。

 

我不可置否。

 

 

 昨日将近黄昏时分,紫大人让我收拾行装预备去神社。我望向用手指抵住眉心,看不穿是什么表情的主人,竟也无言相对。自是知道所去为何,即更又有它待?末了,她撑起阳伞,红色的绸带挽起一个既定的弧度,施施然地一步一印地走出门外,我走在右后侧,路上一向健谈的紫大人抿紧了嘴唇,什么都不曾流露,让我心里竟也紧张了起来。

 

主人并没有使用隙间,而是沿着幻想乡的边缘慢慢地走着,像是巡视,说是缅怀也无妨。她偶尔手指触动结界,划过一道水似的波纹,结界的流质随着光芒的暗淡自行泯灭,平静如初。而我也不敢有其他举动,只能掌握着步伐的大小亦步亦随。就这般,我经历了生命中无比难熬的三刻钟,远远地望见阶梯尽头那深红色的鸟居时,我竟有一瞬间不应存在的解脱感。

 

等爬上了台阶,我的后背早已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衣料紧贴着背脊让人感觉不甚舒服,可这与我目前的境地来说并不算什么,我看着灵梦正背对着我们懒散地打扫着石砖上的落叶,尘土在她脚边扑起一片灰霾。巫女并未发现身后的来客,而这一片平和的景象,实在是让人无法亲手触破。

 

紫大人轻咳一声,我连忙回转过心智,时间不早,无论如何都是时候打开话题了。

 

博丽小姐?我轻声唤道。

 

红白的巫女身形一顿,缓缓转身立定。一双红眸从我身上扫视过去显得波澜不惊,然后迟疑地落在了左侧的紫大人身上。

 

现在我大概了解让我同来的一些目的了,若是紫大人单独前行,博丽巫女不会意识到来访为何。而从另一方面,如遇其负隅抵抗,在博丽大结界内,直接化用结界之力的巫女连紫大人都不容易对付,可若是加上我的话,便就鲜有后虑。


博丽的巫女,今天在下与式神一同冒昧前来打扰,实有一事相求。


紫大人说完便上前一步,微微鞠躬,双手相拱与眉平齐,我心中略有惊讶,这是我惯常使用的行礼姿势。


站在原地的我有些不知所措,幸好紫大人应是看不见站在她身后的那个局促不安的自己。


当然,比我更加讶异的大有人在,博丽灵梦眉头紧蹙,半晌才回过神来。她分开唇瓣,又闭上,最后阖上眼帘,平静地喃喃道,今天是怎么了,你用敬语的时候可从来都没有好事。


她的直觉依然很准,脸上全写满了公事公办的态度。


所以,无论如何互相戏弄,怎样云雨过,紫大人和博丽的巫女都知道,于幻想乡而言,双方都只是共事的关系,仅此而已。



我开了口,诉说了幻想乡近月来的状况,包括圣白莲和八坂的信徒急剧减少,以及结界的异常反馈。


你是说妖怪的势力范围,不对,个数在减少?虽是问句,巫女的语气却并没有上扬。


正是,使幻想乡得以维持的平衡在逐步瓦解。紫大人接着说,她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但双眼却从臂上抬起,直视博丽。你应该察觉到了,她说。


有一点,那么为何。


紫大人侧目示意,我便接由答道。


妖怪是由人类恐惧而生,其中具象而有名目的便存在实体。我们以人为食,在符卡规则建立前可以轻易捕食闯入领地的人类,或是偶尔去村庄袭击。

 

博丽稚嫩的面庞衬得目光越发锐利,我不能正视,于是便将视线凝聚在虚空中的一点,得到了些许安慰,接着说明。


而现在的幻想乡中,人里的居民懂得了规避危险区域,更有了规则和约定的加持,他们便对妖怪的恐惧日益削弱。约章中我们捕食老病之人和丧失生存意义的外界人类之初衷,是为了不至于使结界内的人类死亡殆尽,而现在,这个曾为了保护平衡的规则却反而损害了妖怪侧的利益。


象在下与紫大人这般借由姓名便能使人类心生畏惧的妖怪还好,然而……我的橙呢,橙的话已经……她已经……


住嘴。


巫女无言,瞳孔明显收缩,她终究年纪尚轻。


说到这里,我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就算紫大人在场,我的声音也不由得颤抖起来。想起卧床上橙那逐渐透明的身体,视网膜上似乎还有她残余的微笑,灰暗的面庞。


当时的她太过虚弱,几度恳求而主人却并不告诉我原因,紫大人早从理智上放弃了橙,她当时怎么会告知真相,从而允许我带着橙提早去袭击村庄的人类,使其早有抵御准备呢。


因为她一直都知道,为了橙,就算被杀,我也会这么做的。


所以,我没有任何理由去恨紫大人,她也是为了妖怪实施利益最大化的策略,虽说如此。


我又怎么可能不恨。


思绪已经飘出很远,等定下心神之际,发现紫大人正与博丽对峙着,她早已恢复了平日里的姿势,扇面遮住下颌,而眼眸中带着罕有的压制性的戾色。


那神色我是熟悉的,在百年之前。


而巫女的态度不卑不亢,转头看着我,却是对主人说道。


那么就开诚布公吧,八云紫,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袭击人间之里的计划就订在明夜,希望您能不要插手相关事宜,主人冷淡地答道。为了幻想乡,您是了解的,幻想乡最初的定义是妖怪的乐园。


自然,那可是你教导的呢。巫女握紧了扫帚的竹竿,大有折断之势,随即,她开始大声吼道。


——可惜我所代表的恰恰是人类,作为博丽巫女,保护人类惩治妖怪便是存在的意义,这却也是你所教导的啊!


紫大人闻言便收起了阳伞,金属的伞尖轻轻点地。这是让我准备战斗的暗示,我安静地站在一侧,尽量不引人注意。宽大的袖口遮住了手中所有多余的动作。


可是博丽,我也曾经说过了,一切的大前提是你所最爱的不应是任何一方,而是整个结界之下,你所要保护的也应是幻想乡内的平衡。


紫大人的神色不减,声音却慢慢转变成无比温柔的语调,甚至可以说,带着丝魅惑的气持。


我的灵梦,你会答应的吧。


僵持终于有了裂缝,不知何时,我猛地听到竹竿打击地面时发出的清脆声响,垂目再看时,惊觉于红白的巫女已然跪坐在石砖上,泣不成声。神社的风早已不解人意地静谧下去,她的呜咽我听得煞是真切。


是啊,到最后,她是绝不会忤逆紫大人的,无论是为了什么。



蓝,可以了,我们回去吧。刚说完这话,紫大人便再次撑起了伞,遮住了我望过去的视线,但是,我还是看见了刹那间主人慌乱的错步,一愣之下于是连忙跟上去,那时紫大人已经走得很远了。


可是,紫你知道的啊……除了博丽的姓氏,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快到鸟居时,身后的巫女的声音断断续续地由流动的介质传来。


我有些担心地望向主人,她显然也听到这嘶哑的语句,迟暮的光线折射在她的金发上,形成一道弧形的光圈,随着她的簌然间地站定逐渐缩小不见。紫大人并未言语,而是伸手在空气中划下一道直线,迅速扩张为隙间,径直走了进去,我不敢回望,也随后踏进。



一切都在紫大人的掌握中,无论是在大天狗前嘲讽的话语,还是由我向地灵殿的主人传递讯息,环环相扣,不会有半点差错。


其实妖怪中不乏对人类有亲近感的,甚至有些曾被人类所救,可当自己和同伴的性命收到了威胁之际,紫大人还是轻易使其露出了最原始的獠牙。


在弹幕规则下,他们是弱者,然而失去了枷锁的妖怪,却可以轻而易举地猎杀人类,曾今叱咤风云的雾雨氏,对群起而攻之的他们来说也不过尔尔。


午时到了。



这是幻想乡建立以来最安静的一个夜晚,忘了说明,是对于那些已死去的人来说。


脚下的腥味很重,吵嚷尖叫声被耳廓放大数百倍,震得鼓膜似要撕裂。我在一旁监督着杀戮的情况,恍然间低头,发现衣衫上血污和划痕随处可见,稍微飞离中心,我摇起瓷铃警示,让他们手上算好数量,不要超过既定的计划。紫大人没有来,其实也并无所谓,她的工作是发动,而现在该我负责。


死神悠闲地坐在远方的树枝上,镰刀背扛在肩上,双手搭着两端。她唱着内容欢快的童谣,眼神清亮,看着眼前的鲜血飞溅和看到春日樱花盛开别无两样。死神注定是要有个忙碌的早晨了,我飞近,稽首向她致以歉意,却换来一声嗤笑。


哎呀,这真是见怪了,你怎么不对死了的人类道歉呢。


虽是讽刺,但我知道死神是不会出手相救的,她们不属于幻想乡,完全中立。可闻罢此言后有那么一瞬间,我开始在心中计算自己死后要受到悔悟之棒的重量。


仿佛是看出了自己所思为何,她仍然微笑着,边晃荡着双腿边说你还凑合,但你的主人罪孽真是堆积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在地狱里我们早就留好了特等席了哟。


是么?我望向悠哉的死神,回答道,紫大人操纵境界的能力你能了解几何。


就算能操纵生与死的境界又如何?她的笑容不减,反唇相讥,就算地狱无法惩罚她,总有一天,可是会被这个世界算清总账的呢。


这句话我无法反驳,唯一的慰藉是,那一天对于紫大人来说还很远。



自那个夜晚,已有三日,幻想乡恢复了平衡,至少在表面上已安详如初。只是宗教家的情势鲜有乐观,尤以命莲寺大为削弱。


人间之里的秩序也在加紧恢复着,现在放眼望去几乎是白色丝绢的海洋,墓地无法容纳为数众多的死者,他们便发动剩下为数不多的青年挖了合葬坑。


生活还要继续,悲伤又无法换来粮食。


一位老妪正在地里耕种,擦汗时昂首看见我从她上空飞过,若是眼神有温度,恐怕我早已被那目光灼伤致死。


但,换做平日里其实我也无意生事,何况今天我有要务在身,得去永远亭一趟。


还记得昨日向紫大人汇报时的情景,当主人得知上白泽慧音因不愿杀人而被藤原强行灌下蓬莱药时大为震怒,猛然站起。又象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才淋漓了怒意,没有就势冲出。我本以为紫大人生气的对象是藤原妹红,然而今日,她让我所拜访的却是永远亭。


没有往常的引路人,在错乱的竹林中辨别方向颇是花了一番功夫,还好最终计算出了竹林杂乱下隐藏的规律模式,这才得以叩响了永远亭的正门。来访前本以为这里应是伤患遍地,现在却发现并无他人,甚至比平日还要冷清许多。看来村民惧于竹林中的非人,宁死也不敢前往。


一路上意外地没碰上任何阻拦,但这只是表象,我不敢掉以轻心,走廊曲折回绕,似是无穷无尽,循环往复,看似不远的尽头却无法以尺度丈量。我沉下心来,迅速回想永夜异变时的路线,整理了思绪,于是闭了眼,径直拉开了左侧第二间的槅门。


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但作为妖兽,眼睛很快就适应了。再睁眼时,就望见了那位银发的药师,手上把玩着笔,一双暗沉的铅灰色眸子静静地望着我。


知难而进啊,那么小狐狸,你的主人叫你来做什么?


我稍稍欠身,比往常减了几分力度,被这样称呼也无需给她太多的尊重。


紫大人托在下带话,问您为何将蓬莱药给了藤原妹红。


诶?她表露出一丝不能再假的惊讶。随即嘴角抿起一个弧度,眼眸里渍满了温润——作为幻想乡的居民,为受八云紫所管辖,永远亭在那夜可没有丝毫不该有的动作,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是两件事,紫大人是想说蓬莱药在幻想乡不该出现,尤其是受紫大人特别关照的您不能触碰底线。


我尽可能礼貌地回答。


原来是恼于在她瞬间的疏忽下竟将所思了千年的蓬莱药给了别人吗?真是小孩子心性。她眯着眼,放下手中一直玩弄着的笔。墨绿的钢笔在卡纸上滚动了两圈,停了下来。


你知道妹红是怎么说服我的吗?她忽然问了个措手不及。


请您不要岔开话题。


她置若罔闻,将一缕遮眼的银发别至耳后,接着说道。


当时她在我和公主面前就那么跪下磕头了,千年来都从没见过她能这么低声下气过,真真的是头破血流,并发誓此后任由辉夜处置。当公主听到这句话时就失去了所有兴致,连忙摆手让我将蓬莱药给她。


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啊——她转移了视线,似有所感叹。嘛,别摆出那副爱理不理的表情,马上就要说到重点了。药师重新转回了视线,盛着满目的柔顺。


你的主人无论年长你多少岁,但于我看来还是太年轻气盛了。这不,在那偷听了那么久就不要奢求别人没发现呀。



我稍微一惊,转头便看见紫大人一袭华丽的衣裙就在眼前,她没看我一眼,只是冷冷地望着面前红蓝衣装之人。


您好,抱歉打扰。


恩,您好,我不会在意的。


她们的语气似是多年故交的老友,但跟对待幽幽子大人不同,紫大人平静的声调下是无垠的剑拔弩张。


来,别这么严肃。让我来告诉你的式神你究竟可笑在哪里了吧,亲爱的八云紫。


蓝,你现在回去吧。紫大人声音莫名地急促了起来,望向我时,那陈金的瞳孔收缩成一条极细的纺锤线。


别下功夫了,你倒是能走得出这永远亭,她还不能。药师反手扣了扣桌子进行示意。


我有些恼怒,同时又有些担心,可当紫大人抓住我的衣袖时,我的内心是实实在在地动摇了,望着她骨节泛白的手指,我怎么都不能相信紫大人居然在颤抖,在畏惧。


让我想想,啊,就在你们进行屠戮的两天前,八云紫你来永远亭时大概是跪在这里的。药师温和地笑着,手指尴尬地指向我正站立的地点。我吃了一惊,下意识地连忙后退一步,不小心间挣脱了紫大人的手。


够了……


紫大人的眼神不复之前的锐利,涣散开来。


那晚你不是求得很带劲么,药师语调并未变化,像是诉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那个伏在我的身下,为博丽灵梦求着蓬莱药的难道不是你么?你明明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蓬莱药给你的。


嘛,简直让我怀疑你是不是那个千年前在月都上差点杀掉我的人。


永远亭的药师一步步走向几近崩溃的紫大人,我实在是出离了愤怒,冲上前去想要将其撞开,却在大脑还没有响应的瞬间被她迅速绵软了手脚。


她的眼神依旧是一贯的和顺似水,但我明白那只是一层早已融合在脸颊上无法剥除的面具罢了。


紫,我为你除掉了唯一的弱点,你不是应该感谢我么?真可惜呐,我的弱点是不老不死的蓬莱人,恐怕是强大如你也无可奈何呢。


药师像是有天使般的笑容,说的话却让人如坠地狱。



当蓬莱山辉夜无心推开里侧的门时脸上的神色写满了讶然。药师柔声唤了声公主,遮着她的眼将其带离了屋内,自己也走了出去。


我没有别的情绪了,恐怕脸上难看的要命,真希望橙消失的时候不曾看见我这番模样,她所渡的三途河很窄。


轻轻扶起紫大人,我说了句该回家了,刻意没有去看那张已经了无生机的脸庞。


她从计划的开始便知道巫女定会自杀,但为了幻想乡却别无他法。我想,在博丽灵梦死去之际,主人心中的一处早已随之同去。


到最后,一切的一切,都不尽在紫大人的掌控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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