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乃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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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目拟人】(历史中心)六道轮回·下

很棒啊……你看 老话说的好 棍棒底下出好文

大一自觉复习环导海洋污染:


Warning:

!画风清奇,贵圈超乱,请慎食用。原则上是无cp的,但科目间来来往往你情我愿的事也不少→v→。

!在此世界观中,科目们并不因身份特殊而享有特殊待遇,他们无一例外参与历史,并受时代所限,唯一优待只是长生。

此篇为科目拟人系列9/9下篇,其他请见目录








六道轮回·下






她的乳大且白,招摇着盛在束腰里。在寒气如蛇信从缝隙中侵袭而来的桥下,她周身湿热,如带着甘露的初生玫瑰,那对滑腻如牛奶的乳,被她那冲撞而来的力度直直落入我掌心。我那时正走在街上,她冲出来,不由分说挤入我怀中,脸上拢着一层娴熟的羞怯,眼神却冷漠如鹰。我那一日并未穿着我的华服夜巡,我猜这也是她敢于玩弄些手段的原因——她或许爱财,但更得惜命。现下尤甚。我移开她轻扶住我的臂膀的手,同她问好又告别,却不料她突然紧扣着我的肘弯,突然提高的尖利嗓音里满溢出几分狼狈。她操持着几乎快要冻僵的舌头,望着我的领结细声哀求,“求您了,先生。只要五法郎,怎样都行。”

我停下了脚步,如她所愿,正式打量起她来。她勉强维持住的体态,摇摇欲坠的身形,无一不在我意料之中,如此符合标准答案,不知怎的,倒叫我心生疑窦。

我的审视必定令她心慌,但她可能更怕已没有像我这样体面的绅士再经过这儿了,她缓了会儿,终于颤着开口,尾音颤极,像是舌尖住了只蝴蝶。

“求您了,先生……”

 

我带着她回了家,她慌张朝我道谢,我笑着冲她摆手,示意不必如此。第二天早上她从后门离开了,我也很快便把这事儿抛在脑后。

 

不久后政治便来找我,神色照旧,是她惯常的面无表情,我当这是一种一切如常的信号,于是放下心来。她手里捏着的那封香气扑鼻的信笺,不消提问也该知道出自谁手,我为从这棘手的琐事中解放她,主动接了过来,不作承诺,只说自己必定尽力。她要求离开,我亲自为她开了门,出门左拐便是她自己家,我没什么好担忧的,便也不送她,自顾在她走后关上门。

 

玛丽皇后的舞会已经推却了几次了,这次确是非去不可了。

 

与我曾见识过的无什么不同,硬要分辨,只能说是更奢靡,更无谓了些。但玛丽是不管这些的,她永远自得其乐。政治被她牵着,假意欣赏她新购入的珠宝首饰,我见她这副暗中局促无处使力的模样便发自内心感到愉悦,于是竟也上前,同尚未看穿政治伪装的玛丽交谈起来,话题聚焦在她排斥的奢侈花销上,共同或自知或不自知,使她更加不适起来。

直到玛丽雀跃如孩童,轻声宣布她要去领舞了,政治才重获自由。

我拈起一块甜点,不去想那糕点上究竟沾染了多少人头上的香粉。政治百无聊赖站在我旁边,眼眸低垂,盯着她袖子上精致刺绣的花纹。我不主动开口,她是断然不会挑起话头的。

我知她心中烦闷,因有效的道路都不得施行,三级会议也阻止不了赤字夫人的任性,但我也无计可施,我的慈悲只够我不时救济下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救不了这个满目蛀孔的社会。

我只能同她在分别时祝语,说一句“会好的。”

 

再见到她实非我愿,毕竟我早已忘了我难得的施善对象。她若敲门扬言是为还恩而来,我必是敞开房门再予她一夜安寝的,但她没有。我在夜半时分逮到了她,她惊厥时发出的噪音甚至惊醒了隔壁的政治,竟惹得素来冷性的她也来问候我是否无虞。

我在政治了然的目光里关上了门,转眼去看那个算不上熟悉的窃贼。

我抚着眉心落座,被睡梦的戛然而止折磨着,无心自己去寻那答案,直接问她深夜从阳台造访的缘由。

她脸上浮现出一种显而易见的甜蜜与为难,她咬着唇,像是在众多预备谎言中拣选一个适合的出来,最好既替她脱罪,也能同时换取我的怜惜。她就这么矫揉造作了一会,见我没有流露出一丝好奇或恼怒,仍然保持着那不知软硬的态度,才冷却了漫无边际的幻想,开始考虑起自己的处境来。我等了好几分钟,她仍未找见合适的时机开口。那么我便开口。我猜她隐隐感受到了我的不耐烦,竟被吓得选了个最保险的说法来。

“我的耳环掉在您家里了,”她明明说着母语,待在温暖的室内,口舌却仍像那夜被寒风雪所困,自我纠缠。我抬眼看她,她这回穿着鼠灰色的罩衫,干净整洁,不再像上次那般潦倒不堪,不知生活里遇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只银耳环,”她见我没反对,便自顾说下去,就像我那晚带她回家,使她免于冻死街头那时的自作主张一样,“先生,您不知道,现在一对银耳环能卖十法郎啦。”

我猜我的下颚一定绷在一种使我本人显得无关紧要的状态,以致于她的放松来得毫无缘由,竟在漫长的安静之后拿起了我随意放置在织毯上的书籍拘谨而兴奋地翻阅起来,我因着她这大胆的举动竟熄了准备翻涌而上的火气,不知是否是因为想起了某位旧友的缘故。

我能知道许多事,比如后来,我知道了她的名字,玛德琳,和她的住址,现下住在一个革命家在巴黎给她租的房子里。但有些事又必须亲自询问才能知悉,比如,“你看得懂字?”

她惊了一下,似乎突然醒悟书籍并不是她这样,她之前那样身份的人该翻阅的,于是慌忙放回原地并向我致歉,“对不起,先生,我只是,我曾见过这本书,”她那甜蜜的微笑又一次浮现了,无需再为那人开脱,他得到了一个少女的全部爱慕,“但我读不懂,我只是见过它,却没有读过。”

“那么,”我看了看扉页,将那本《社会契约论》递给她,同她说,“就当我为你的那一只耳环道歉,请你拿走这本书,找你认识的人教你读它吧。”


我没等政治问询,先道清了原委,她抿了抿唇角,真心实意地嘲我:“难道你的天性里也会有为他人的幸福感到满足的特质吗?”

我笑了笑,不与她答复此类无解的疑问。我们再聊了几句,很快便分道扬镳。她这些时日到处在找解救自身的良策,白日里在凡尔赛宫作够了她的布景板,受够了扮演屡次妄图开口发声却被立即扼住咽喉的乖巧人偶,夜晚便躲着人,到处参与“民主”、“自由”的集会。自三级会议被取消以来,日日如此,我怎么好再说些藉由推测与习惯而来的忧虑来使她饮冰。

 

巴士底狱被攻占的那日我在人群里为她庆贺,心里猜想的和面上表现的虽然却有出入,但我也不惮拿最大的善意去对待这群满口“人权”的法兰西的未来。

起初的确是光明的,政治难得不再像以前一般,有口难言。她谙识那“人身自由,权利平等”的原则早已上百年,可时代折断了她的意欲,如今倒是有了她的用武之地。

 

她废除旧制的意愿十分强烈,得到的赞同也数不胜数,好似那天击打在巴士底狱高墙上的炮弹的声响令整个法兰西都震颤,都清醒过来一般,所有人都对这崭新的时代有着不尽的热情和动力,他们共同修订了三权分立的具体事宜,规划着没有压迫的未来,而我在座位上静静地看着他们因共同的意愿,至高至善的利益总和而凝结在了一起,难得走了神。

 

玛丽迁出凡尔赛宫的时候邀我和政治前去,我和她都不知该如何推辞,索性一同前去。

她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沉重,也却意外地更轻松,我们站在车辕旁,听她用她熟悉的嗓音宣布如果可以,她真想回去奥地利啊,政治低头不语,我笑着祝她早日圆梦,绝口不提马车只会驰往巴黎。

但我总还是听到她出逃的消息了,她正是这样的人,我一点也不怀疑。甚至连听到她即将要被推送上断头台这件决议,我也毫不诧异。而政治再次沦落到了一派散乱的境地。她皱着眉骂玛丽太蠢,还连累她,再次沦为了私权的囚徒。她被这一连串意料不到的突发事件打乱了阵脚,原本簇拥在她周身的人竟也开始互相指责,原本的共同出路如今成了首位被击毙的选项。而后便是不断的尝试,不断的妥协,不断的爆发。

她早觅得良策,可那些为了人权民主而宣扬学说之人,最终也变成了为了削除民智,稳固政党之人,甚至连党派内里也存着不尽斗争。王位上只能坐下一个,而断头台上没有人权与民主。她献出的条约只被选用了最温和的几条,剩下的全被抹了去,她气愤惊惧,这民主竟也是有权限的,人权也是要受界定的,然而每一个令她再次生出点希冀的人,在令她失望的人倒台之后上台的人,也并不都能使她欢喜。她的过去怎么没有这种徒劳无功,只是她总忘了这反复,现下却难得记住了这个教训,经由法兰西浓缩的国事。她内里怨我怎么不出口警示,赠她一场空欢喜,我却深知她只是难以面对那个亘古的事实,倒不如把罪责栽在我头上,我看得明白,不与她生气,她便也能自欺欺人,温和地走进那良夜里去。

 

玛德琳的境遇我却是再不知了。之后我猛地想起她,思及她不过百年的动荡人生,虽知她必将成为辗轧而去的车轮底下的一缕细尘,但也存着某些不可印证的渺小期盼来。起初内心盼她能因那本书开了智,活得比旁人清醒高贵,后又觉得倒不如让她还是什么都不懂,似是而非地活着,在那些因强权统治者们突如其来的感悟反省而颁布的友善法令下感恩涕零,也好过清醒高贵地对着自己割弃不掉的祖国痛心疾首又无能为力。

这确是道难题了。人们生生死死,死生相续,他们生命的光点如走马灯,在我视野间闪现浮掠而去,久而久之,我竟也不知,这难题究竟是要特地赐予玛德琳,还是要赐给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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